“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經聽說，我從推特辭職了。”回歸六年后，推特創始人、CEO杰克·多西(JackDorsey)宣布再次卸任。事發雖突然，但并非意料之外。當競爭對手乘著風口追逐元宇宙的時候，推特除了與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相愛相殺”外，早已沒有往日的流量。至于多西自己，同時掌管兩家巨頭使得他分身乏術，比特幣或許才是熱愛所在。

二度離任

當地時間周一，多西官宣卸任推特CEO一職，并獲得董事會一致通過。辭去CEO職位后，多西將繼續擔任Twitter董事會成員，直到其任期在2022年股東大會上屆滿。

與此同時，公司同時任命推特首席技術官ParagAgrawal為新任CEO，并加入公司董事會。值得一提的是，Agrawal比Meta創始人扎克伯格年輕幾個月。正式上任后，他將成為標普500公司中最年輕的CEO。

這個“立即生效”的消息多少有些突然。《華盛頓郵報》發布的推特公司內部聊天頻道截圖顯示，員工們看到多西的辭職報道后十分驚訝，在頻道里發出紅色問號、感嘆號和“尖叫”表情包。不僅是員工，投資者似乎也感到無所適從。周二，推特開盤漲超10%，但收盤轉跌2.7%。

但多西離職并非無跡可尋，他的領導力一直受到質疑。現年45歲的多西此前同時擔任推特和數字支付公司Square的CEO，因此不少人認為多西把太多的時間花在Square和其他項目上。

此外，多西無法捉摸的行事風格時常讓人感到頭疼。早在新冠疫情暴發之前，多西就在2018年的一天深夜突然給全體員工發了一封郵件，鼓勵他們在家辦公，“永遠都不用來公司”。但這封郵件發送前，公司人事部門并沒有收到任何通知。新冠疫情暴發后，多西甚至想過把推特公司搬去非洲。

2020年，埃利奧特管理公司(ElliottManagement)購買了一大筆推特的股份，取得董事會席位，并公開推動多西下臺。壓力之下，多西最終放棄了把推特搬去非洲的計劃，轉而幫助公司開發更多新產品，比如語音聊天軟件Spaces等。

然而，近幾個月推特的股價暴跌，又給多西增加了壓力。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說，多西的辭職是埃利奧特促成的，但多西在辭職聲明中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這不是多西第一次從推特離職。自推特2006年成立到2008年，多西擔任CEO，隨后第一次被董事會趕走。又在2015年被召回，接替當時即將離任的CEODickCostolo。

不過，多西的大部分財富來自于Square公司，這家公司是他上一次離開推特期間創立的。Square發言人表示，CEO多西不會離職。

心系比特幣

“如果我不在Square或Twitter，那么我就會把工夫花在比特幣上。”多西曾在今年6月的比特幣2021大會上表示。

作為比特幣的長期粉絲，多西的天平確實傾向于此。據了解，Square在2018年通過CashApp推出了比特幣交易，允許用戶買賣比特幣。2019年，該公司成立了SquareCrypto，這是一個致力于為比特幣開源工作做出貢獻的獨立團隊。而在去年，Square又成立了“加密貨幣開放專利聯盟”(COPA)，這是一個旨在匯集相關專利以鼓勵加密貨幣創新的非營利性組織。

今年，Square擴大了專注于加密貨幣的項目。7月，該公司表示正在創建一項新業務，致力于構建比特幣的去中心化金融(Defi)應用。多西將這項新業務描述為“一個開放的開發者平臺，唯一的目標是讓創建非托管、無許可和去中心化的金融服務變得容易”。

隨后在10月，多西表示，Square可能會進軍比特幣“采礦”業務。11月早些時候，這家支付公司發布了一份白皮書，詳細介紹了推出“tbDEX”的計劃，這是該公司自己的用于買賣加密貨幣的去中心化交易平臺。

而隨著多西辭去TwitterCEO職務，許多人都在猜測Square下一步會選擇在加密貨幣領域中做些什么。現在，Square已將比特幣列入其資產負債表，截至9月30日，該公司的比特幣投資的公允價值為3.517億美元。此外，這家支付巨頭還在打造自己的硬件“錢包”，以便“讓比特幣托管變得更加主流”。

增長難題

多西在新聞稿中表示，他決定離開推特，因為他相信公司已經準備好了，展翅高飛。他充分信任繼任者Agrawal，通過Agrawal過去十年變革性的工作，他對Agrawal的專業技術和為人深表感謝，現在是Agrawal帶領推特的時候了。

在獲得任命后，首先受到關注的是Agrawal的印度裔身份，這也使得推特成為Alphabet、微軟、IBM、Adobe、美光科技、微睿后，又一個選擇印度裔CEO的知名科技公司。

從2011年10月加入推特起，Agrawal很少在公眾面前表露觀點，但事實上他是推特人工智能技術開發的核心人物。一位推特前高管透露，Agrawal參與了推特廣告平臺的最初搭建，并將機器學習模型和人工智能算法深度整合到了廣告運營當中。可以說，推特能為全球數億用戶提供個性化廣告與內容推送，Agrawal功不可沒。

而對于繼任者來說，Twitter的增長目標是擺在眼前的首要問題。市場研究公司Statista的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第二季度，推特在全球擁有2.06億的日活躍用戶。該公司今年早些時候曾表示，其目標是到2023年底擁有3.15億可貨幣化的日活躍用戶，并在2023年將年營收至少翻一番。

此外，在過去的一年里，Twitter一直在創新速度方面飽受爭議，尤其是面對Instagram和TikTok等競爭對手。自從多西2015年回歸后，推特的股價累計上漲62%，年度營收上升68%;但在此期間，Facebook不僅把名字改成了MetaPlatforms，股價也累計上漲260%，營收更是翻了三倍有余。

截至11月29日收盤，Twitter股價收跌2.74%，報45.78美元，市值366億美元。

互聯網分析師楊世界表示，推特的公司規模比競爭對手Facebook和TikTok小得多，不過推特因為名人的使用依然很有影響力。另外對于推特，這次換帥最大的好處應該是這么多年來，公司擁有了一個全職CEO，同時相較于2015年陷入困境被迫換帥，這次的交接也算是比較順利。

而從外部來說，各大社交平臺在美國乃至世界范圍內面臨巨大的法律、倫理挑戰。除了反壟斷的質疑，外界普遍認為社交媒體的算法推送加深了用戶的負面情緒和群體極化現象。

對于多西的離職，以及推特以后的發展計劃，記者聯系了推特方面，但截至發稿還未收到回復。

不過，推特短期內應該不會改變路線。CFRA分析師AngeloZino預計，Agrawal會在很大程度上延續多西的戰略規劃。一位推特前高管也稱，Agrawal和Dorsey在社交媒體去中心化方面有著相同的愿景。(記者陶鳳趙天舒)